韩如水看着沫糯颜，眉头蹙着，印着无端愁绪，眼神复杂。
“……”沫糯颜捏紧筷子，突然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莽撞唐突。
毕竟，女儿，恐怕是她心底最深的伤疤。
“韩阿姨，对不起，我不是有意冒犯您。只是觉得，您对我太好了，所以……”沫糯颜真诚的看着韩如水，语气里含着歉意。
“你跟我道什么歉呢？你又没做错什么。”韩如水很快恢复如常，带着笑说。
沫糯颜盯着她，还是有些愧疚。
“颜颜，你幸福么？”韩如水继续剥着虾，语气稀松的问，似乎并没有深层次的含义。
沫糯颜顿了顿，点头，“嗯。”
韩如水没说话，睫毛垂得很低，沫糯颜无法看到她眼底的情绪。
韩如水将一盘虾剥光，取下手上的手套，抬头看向沫糯颜。
沫糯颜正低头吃着虾，感觉到她投递过来的视线，停了下来，掀起眼帘朝她看过去。
“吃啊。”韩如水说。
“……您也吃。”沫糯颜道。
“你别管我，我是大人。”韩如水伸手，摸了摸沫糯颜的头，姿势亲昵。
沫糯颜眼珠子转了转，耳尖莫名有些热，对韩如水腼腆扯扯嘴角。
韩如水亦盯着沫糯颜笑，眼神温柔如水，散发着母性的光芒。
沫糯颜含了口下唇，掩下睫毛。
虽然韩如水没回答她刚才的话。
但她觉得，她一定是将她当成了她的女儿，所以才对她异常的关怀和照顾。
……
沫糯颜和韩如水吃完饭，服务员进来将餐桌收拾干净，又送了壶茶进来，才退出包房，将空间留给沫糯颜和韩如水两人。
“要把窗户打开么？”韩如水问沫糯颜。
沫糯颜摇摇头，“我怕冷。”
韩如水点点头，“你畏寒。”
“嗯？”沫糯颜愣了，迷茫的看着韩如水，“韩阿姨，您刚说什么？”
韩如水皱眉，“我说，你许是体寒。刚才我牵你手的时候，就发现你手冰得很。”
“噢。”她这样说，沫糯颜也就没再在意。
韩如水拧起的眉头，却再也未舒展过。
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会儿，沫糯颜的手机响了起来。
沫糯颜从羽绒服里摸出手机，看了眼手机屏幕，见是某人打来的，便对韩如水说，“韩阿姨，我接个电话。”
“嗯。”韩如水说。
沫糯颜起身，边接电话边朝包房外走。
“二爷。”
“在哪儿？”司黎川语气平平。
“……我跟慕青在外面逛呢。”沫糯颜语气自然的回道。
“逛什么？”司黎川问。
“就随便逛逛。”
沫糯颜一走出包房就觉得冷，微微耸起了肩，声音也有些哆嗦。
“声音怎么了？”司黎川敏锐听出沫糯颜声音的异常，磁性的嗓音紧了紧。
“……没事，就是有点冷。”沫糯颜吸了吸鼻子，说。
“去暖和点的地方逛。”司黎川道。
“嗯嗯。”沫糯颜用手搓着手臂，轻轻抖着腿。
沫糯颜刚说完，身旁的包房门打开，韩如水拿着沫糯颜的外套走了出来。
看到沫糯颜站在走廊一边冻得直发抖，轻拧了眉，“颜颜，衣服穿上。”
沫糯颜都没来得及蒙住话筒。
“沫糯颜！”
“……”（⊙﹏⊙）
“颜颜，怎么了？怎么这幅表情？”韩如水将外套披到沫糯颜身上，见沫糯颜表情囧囧，好笑道。
沫糯颜咬住下嘴唇。
内心骤然刮过一阵凄凉的冷风。
怎么每次她做“坏”事，总能被某人逮个正着？
是她智商有问题？
韩如水有些不明白的摇摇头，笑着走回了包房，没再打扰沫糯颜讲电话。
看着韩如水一走进包房，沫糯颜连忙认错，“二爷，我错了。”
“胆肥了是不是？”司黎川沉沉道。
“……没肥，瘦着呢！”
“贫嘴？”
“我错了！”
“在哪儿？”
“……世茂商城。”
笃笃笃笃……
沫糯颜最后的“城”字刚出口，那端便将电话撂断了。
沫糯颜拿下手机，看着手机屏幕，小脸一颤一颤的。
……
半个小时后。
一辆银白色g－tr轿车劲风般滑停在世贸商城前。
沫糯颜一看到那辆车，赶紧跑了过去，拉开副驾座的车门坐了进去。
包和围巾堆在腿上，沫糯颜侧向某人，双手合十放在嘴边，巴巴的看着某人，“二爷，是我的错，我不该骗你跟慕青在一块。我现在就回去写一万字的检讨，保证下次绝不再犯。二爷，二爷，我错了，真的错了。”
司黎川蹙眉，盯着沫糯颜，这丫头有这么怕他？他再气还能吃了她不成？（沫糯颜：二爷，您谦虚了。您老忘了前几次是怎么对我的了么？）
“二爷，您大人有大量，宰相肚里能撑船，就不要跟我一个小女子一般计较了吧。”沫糯颜不遗余力的抬高司黎川，最好能抬高到他都不好意思让她写检讨。
司黎川冷哼，“人呢？”
“……”沫糯颜装傻，“什么人？”
司黎川抿唇，沉默的盯着沫糯颜。
沫糯颜抽了抽嘴角，认怂，“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