厢房里就剩了封衍和霍之翊两个人。
欢阁的厢房设计精巧，有小榻，里间还有双人的长榻，香炉里燃着浅香，袅袅而出，倒是并
不熏人，不知道是以什么调制的，连霍之翊闻了都觉得沁人心脾。
酒的后劲上来，霍小狗已然微醺，斜斜支着下巴，转眼望着封衍。
大脸蛋红扑扑的，像涂了胭脂一样，十分可爱。
男人颇有几分好笑，抬手捏了捏他的大脸，冰凉的指尖微微掠过去，觉得暖融融的，“看什么？”
“看你！”
霍小爷已经傻了，笑嘻嘻的望着男人，脆生生的答：“嗯……你长得好看嘛！”
当真是好看的，鼻骨高挺，眼窝深邃，眉若远山，不笑的时候颇为威严，而笑起来的时候眼底熠熠生辉，光芒万丈，无比耀眼。
“有多好看？”
知道这家伙好色的秉性，封衍轻嗤了一声，表示不屑，“你看过的美人还少吗？不都好看吗？”
“嗯，都好看的，”霍之翊认真的仔细想了想，重重点头，瞧上去十分兴奋，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，“又各种各种的，燕瘦环肥，唔……什么样的也有，你看看，就是他们那些……”
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顿，还生怕自己没解释明白，又把美人们的等级划分描述了一遍。
譬如说——有痣的美人得分痣长在哪儿，如果长在耳侧，或者下巴之外，就还好，如果是长在脸颊，或者眉心，又怎么怎么样……
封衍听的有些迷糊。
“怎么分这么多种，那我呢？我是哪一种？”
霍小爷得意洋洋的凑过脸去，仔细端详了一下男人精致的侧脸，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，不要脸的“吧唧”亲了一口，“那当然是第一种了，绝无仅有的美人，不仅皮相无可挑剔，性子也……嗝……”
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，他狗胆儿大了不止一点，扳过男人的脸，左看右看，“唔……你瞧瞧，就唯独有这么一丁点毛病——”
封衍略眯了眯眼，盯着这家伙醉醺醺的一张大脸，暂且忍下怒意，轻嗤一声，耐着性子问询，“什么毛病？”
他倒是要瞧瞧，霍之翊这张狗嘴里能说的出什么！
若是真敢说什么，务必让他一句不少的吞下去。
“喏，就是——”
霍之翊脑子有点迷糊，歪着脑袋，有点懵圈，好像突然有点想不起来。
封衍耐心的等着他，其实心里头已经大概有了猜测，这家伙肯定会说他病殃殃的，毕竟这话已经说过无数回了。
真能絮叨，若是再这么说，就把他这样嘴……
“太老了！”
思绪尚未全然结束，就忽而被霍之翊打断了。
霍小爷信誓旦旦，一字一句，明明白白，“你就是太老了，喏，你瞧瞧你都多大年纪了？”
“嗯……就是虽然长得不错，可是……可是就是太老了，”青年脸孔酡红，眼神迷蒙，“我跟你……嗝……我跟你讲，你比我大好几十岁，我……等我年纪大了，那你……那你可不就老死了？”
一想起来这一桩事，霍小狗就委屈起来，瘪了瘪嘴，呜呜咽咽的哭起来，“阿衍阿衍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