右相赞许的点点头,“南将军是聪明人,有些事情啊……百足之虫,死而不僵,而这偌大的江山,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被颠覆的。”
即使江山破损至此,昭帝昏聩至今,也依旧维持了摇摇欲坠的姿态,离倾覆……还相去甚远。
毕竟这个世上啊——还有很多为了光明太平而努力的人。
东西南北,皆有重臣守卫,历代忠心不二,守着边疆狂野,忍受着无边无际的清冷孤寒,为天下百姓赢来方寸之地。
南鄢陵会意,顿时肃然起敬。
他明白右相想要指点他的东西,今夜……太子必败无疑!
右相走后,没多久,二皇子便来了。
今夜似乎格外热闹些。
“见过二皇子。”
因着下雨,空气潮湿,冷意一点点散开,二皇子勾勾唇,抬手叫起,“南将军辛苦,不必多礼。”
他因着之前那一次跟太子起了争端,被夺了权,罚作闭门思过,许久不得不出来,也消停了有一段时间。
太子嘛……呵呵!死路一条!
先前总是有平王罩着,连那个看似从未插手朝政的夙王也时时维护着他,二皇子冷哼一声,眼底浮出阴森的光。
见鬼了!那个夙王看上去柔柔弱弱的,置身于权力之外,可实际上……父皇跟他的关系才不一般。
他曾经亲眼所见,父皇与夙王封衍把酒言欢,而后起了争执,一向视皇族权力与脸面为命的父皇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感觉,相反却十分沮丧。
在夙王拂袖而去之后,一个人面对着月亮大醉一场,像一个普通人那样。
夙王对于父皇而言,十分重要,并非表面所见那般,针锋相对,虚与委蛇。
这一点,二皇子看的分明,因而在知晓夙王放弃了太子之后,他仰天大笑,在纸上给太子画了个大大的叉。
在这般重要的位分上,太子居然敢惹毛了夙王,那还真是……觉得自己这太子位坐的太长了些。
二皇子生就一双凤眼,斜斜挑上去,带着几分阴翳,望着不远处那雕栏玉砌的东宫宫墙,凝出几分不屑来。
听说……太子是因为霍之翊的事,才惹怒了夙王,霍家世代忠心于皇室,怎么会出了个霍之翊,还跟夙王扯上关系,难不成……是父皇授意?
可这般好用的刀,若是拿捏不住,成了旁人的,那又理应如何?
二皇子眼中神色昏暗,眸光闪闪烁烁。
“太子殿下最近如何?”
他闲闲站在一侧,目光微凛。
南鄢陵默了片刻,知道他们之间的龃龉,斟酌着言辞开口:“总归是那个样子,认命一般,没什么变化。”
这回开口的语调带了笑,甚是温和,二皇子心情甚好,待了一会儿,便甩了甩袖子,“父皇令本王处理的政事还有许多,本王便先行一步了,南将军好生当差,日后扶摇直上,仕途平坦,也当可见。”
是了——今夜能解决一个对手,又何乐而不为呢?
昭帝离京都前便把他放了出来,让他暂代朝事,他心里头跟明镜似的,昭帝这是要放弃太子了。
他们两个人是死对头,如果一方得势,另一方岂能有好日子过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