疼痛自腰椎窜起，旧伤处那节错位的椎骨宛若被人拿着锤子在一下下敲击一般，腿脚几乎麻痛到失去知觉。
霍之翊有些不忍，但心知速战速决，越快越好，便不得不加快速度，揉开这人胃里痉挛处。
“阿衍……别怕别怕，再忍一忍，再忍一会儿，很快……很快就好。”
痉挛揉开之后，男人闭眼，理智归位，身子略微放松了些，低低开口：“霍之……翊……去换……衣裳……”
“……脏。”
116、死皮赖脸
封衍很快就陷入了半昏迷状态。
他素日里威严甚重，醒着的时候决计不敢有人造次，可这一会儿，在霍小爷的指挥下，下人们皆轻手轻脚的进来，收拾打扫屋子里的碎瓷片。
哎呦……手疼。
霍小爷在小蕴的帮助下，替这人换了衣裳，擦洗干净，又将人抱起来，等下人换好被褥再放回去，动作轻柔，像抱了一件易碎的玉器一般小心翼翼。
男人并未完全失去意识，却宛若身陷梦魇一般，肿大的关节碰一下都疼到微颤，他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，即使在半清醒半昏迷的情况下，依旧咬牙忍下，倔强的厉害。
“怎么办！”
霍之翊急了，有些手忙脚乱，当真是从未见过这般情形的。
上辈子他只是知道封衍身子不好，发作起来的时候甚是难熬，但封衍房门紧闭，病中的时候脾气又不好，他斟酌利弊之后，便懒得去触这个霉头，按着这人的意思避开了去，因而这般情形，他着实是头一回见的。
“阿衍……”
小蕴摇摇头，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霍之翊，神色镇定，“霍大人不必着急，王爷病起来一贯是这般模样的。”
一贯是这般模样的。
霍之翊愣了片刻，又想起上一世来。
若说比起上一世的最后，封衍如今的身体状况还算尚可，并没到油尽灯枯的地步，可现下发作起来……都成这样，那再严重的话……简直令人无法想象。
小蕴替封衍施针过后，这人终于睡沉了些，散乱的青丝贴在颊边，被冷汗打湿，整个人宛若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。
霍之翊刚松了口气，就听小蕴压低声音说：“王爷睡不了多久，药已经重新熬着了，霍大人盯着些，等王爷醒了，一定得劝着王爷用药。”
“睡不了多久？”
霍之翊诧异，“那是能睡多久？”
小蕴收拾东西起身，蹑手蹑脚的往外退，随手就道：“也就一盏茶的时候吧！”
霍之翊呆。
屋子里重新归为寂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