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半晌，颜止才有点咬牙切齿的开口，“温太太，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结婚了？”
“嗯？”傅九思疑惑的看着他，“难道你相亲不是为了结婚吗？”
“谁说相亲就一定要结婚?”
“你家里人啊，难道你家里人不是这样想的所有才让你去相亲？”
“他们……”
颜止说到一半忽然顿住，像是忽然不知道说什么，又像是，被傅九思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愣住了。
傅九思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， 一脸认真的看着颜止，再次开口，“其实，你的年纪也不小了，你家里人的担心是对的，要是相到了一个好菇凉，结婚就结婚啊，又不会少块肉。”
听着傅九思的话，颜止没有说话，可是脑海中却忽然闪过某个人的身影。
然后，联想到了什么事，那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更不好看了，隐隐的，还听到了磨牙的声音。
安静了好一会，才忽然问，“你来这里干什么，还是找之前的那间实验室？”
很明显，这是在转移话题。
傅九思也没有说什么，目光从他的身上收回，闭着眼睛躺在了身后的椅子上。
“是啊，你不是不相信我的话吗？那我就只好找证据证明给你看了。”
颜止皱眉，“你为什么会认为吴承悦没有死，要知道，当时的那起爆炸，在里面的人，几乎都没有逃出来的。”
都没有逃出来的？
不知怎么，傅九思忽然想到了那天在施吕良家里姗姗对唐晏礼说的话。
如果……
“我知道你又想到了你哥哥，可是当时的搜查结果虽然没有找到你哥哥的遗体，可根据当时的水流和天气情况，上头都确定你哥哥是被水流冲到……”
“够了。”
傅九思忽然打断他的话，嗓音带了莫名的冷意，“这些我都知道，你不需要再给我重复一遍。”
按理说，这要换做以前，颜止肯定早就甩脸走人了，可是今天，出奇的，竟然没有恼怒。
“其实，这么多年过去了，你也应该要走出来了。”
这么多年过去……
傅九思低着头，唇边溢出一丝冷冷的笑，“我走出来，我能走出来吗？”
“颜警官，如果当时那起爆炸里有你的亲人，如果你的一家人都在里面……只剩下你一个，你会怎么样？”
颜止被傅九思问的哑舌，一时间说不上话来。
其实他会说：当然是调查清楚，无论是谁做的，他都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。
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被他咽了回去。
傅九思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，低低的笑了两声，道，“颜止，其实，我也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，怪只怪，当年的案子，你也参与了其中，或许你会认为我是个不讲理的人，可我就是这样。”
“所以，这么多年，我也算是你想要灭掉的其中一个人之一？”
“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，你们口中所谓的正义，却是靠着无辜之人的性命换来的。”
“那温无相呢？你为什么会认为你父母跟哥哥的死跟他有关？难道就仅仅凭着那款疫苗最后在无相的手中吗？“
疫苗？
傅九思皱眉，“本来应该在我父亲身上的疫苗，却跑到了他手里，难道我不应该怀疑吗？”
“可是我相信无相也跟你说过，DH5疫苗是别人给他的。”
“我知道，吴文青。”
说到这里，傅九思放在膝盖上的手忽然收紧，“当时，我还不能理解这中间的因果关系，可是现在，我却可以懂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如果吴承悦真的没死的话，那么DH5疫苗却是通过她的手交到温无相的手里的，你觉得这件事只是巧合吗？”
巧合？
在如今的这个世界上，巧合太多，就不是巧合了。
更何况，这中间，只要不是傻子，就能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来。
一时间，颜止再次沉默下来，没说话。
傅九思也没有再开口，伸出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肚子，眉头微蹙。
颜止早就接到了温无相的消息，要把傅九思送去医院检查。
所以，等车子最后在医院停下的时候，傅九思却迟迟没有下车。
颜止给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给温无相，双手环胸站在一旁看热闹。
温无相拉开车门，“琨……”
正想说什么，就见傅九思正闭着眼睛靠在后座上，细软的眉头都快蹙成一条麻花了，脸色苍白。
“你怎么了，哪里不舒服？”
温无相一边说着一边想去把傅九思抱下来，可手才伸出去，就被傅九思推了回来。
“琨儿！”温无相的脸色沉了沉，眸子里闪过不悦和心疼。
话落后两秒，傅九思终于睁开了眼睛，却没看他，而是对着站在外面的颜止喊道，“颜警官，麻烦送我去情何限。”
“啊？”突然被点名，颜止有点没反应过来。
“颜警官，要想让我相信你，是不是要拿出点诚意来？”
颜止，“……”
看着一旁男人阴沉的脸色，颜止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。
“那个，嫂子……”
“哪也不准去，跟我去医院。”
温无相说着弯着身子探了进来，不顾傅九思的反抗轻松的把她抱了起来。